生出了莫大怀疑。
“郎君,您怎么了?”回居院的路上,小厮忍不住轻声问。
少年声音低低,似同自语:“我在想……若日后没了阿衡,我究竟是否能撑得起长公主府,又是否能护得住殿下……”
他以往沉浸在自己这一方小小院落中,自认寻到了内心真正的安宁,可如今忽然想来——这份安宁终究是长公主府所给予的,可他是否有能力能护得长公主府安宁?
阿衡方才说,或有人暗中欲对长公主殿下不利……
他能做些什么吗?
甚至退一万步讲,若有朝一日果真有变故来临,他是否有能力自保?
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。
他以往,似乎当真活得太过天真了。
又因幼时所历,尤为渴望安稳,加之有殿下的包容,以至于从来不愿去想那些不安稳的可能。
阿衡以往常说,想让他多去见见外面的世界,是否正是窥见了他内心的逃避与自封?
近来便一直在自省却总无答案的少年,此时驻足,视线越过彩檐飞阁,第一次试着认真地看向了高墙外的方向。
……
次日早朝后,太子回了东宫,头一句话便是问宫人:“吉二娘子可来为嘉仪授课了?”
“回殿下,自是一早便来了的。”
太子闻言便来了兴致,含笑道:“走,瞧瞧去。”
东宫里为嘉仪郡主单独设有读书习字的书堂在。
今日天色明媚,那宽敞的书房内此时大开着窗,暖融融金灿灿的日光将书房染得愈发明亮。
“殿……”
宫人正要行礼之际,却被太子抬手示意噤声。
太子放缓脚步来到窗下,看向书房内那一站一立的二人。
嘉仪郡主执笔,刚写完一篇大字。
立在她身侧的衡玉微微弯身瞧了瞧,指点了几处,嘉仪郡主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。
指点罢,那显是站了许久的少女伸了伸手臂,打着呵欠舒展了个懒腰。
小郡主见状,便也跟着展开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。
静谧中只有墨香的书房内,师生二人伸懒腰的模样透着别样的可爱。
太子眼中现出一丝笑意。
“也写了大半时辰了,咱们歇一歇吧。”
衡玉刚发了话,嘉仪郡主便立即起身,从一旁的书案上抱了一摞书来,到衡玉跟前:“老师,您说过我不必再习这些女德之流的书籍,那这些书要如何处置呢?”
“郡主想如何处置?”
嘉仪郡主想了想,而后试探地问:“既然无用……不如烧了吧?”
她看这些东西不顺眼很久了!
尤其是从那些少傅口中说出来的时候——
“烧书啊……”衡玉想了想,摇头:“不可取。”
嘉仪郡主眨眨眼睛:“可糟粕不该烧吗?”
“糟粕该烧,当烧成灰烬才好。”衡玉定声道:“可先人写下这些传世之作时,亦不乏诸多思量,糟粕固存,又因为有心之人所用,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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