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月凉照雪寒(一百二十三)_大德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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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堂主这两日已经累坏了,身子之前因为在天津城受伤没好好修养,快马加鞭领兵回京勤王,紧接着书院又因为年节忙的不可开交。最近又忙着开春后的典艺,还有不久之后的二十年院庆,这身子一直也没能好利索。

  刚刚安葬了玉溪,在书院勉强歇了半日,算算时辰老秦也该醒了。果然,暮夜过半,九良就回来找他了,说的话也在意料之中。

  老秦要见他。

  “你快去洗洗,早点儿歇着。”堂主喝了眼前的一杯清茶,站起身就要出门去了。

  “我跟你一块去吧。”九良皱着眉头也站起了身,耷拉着头儿有些委屈的样子,攥住堂主衣角儿。

  堂主对上他的眼,这眼下微肿,眸中带有血丝,一看就是哭过的。

  “听话。”或许是心里头太沉重,堂主的笑里都有些僵;安抚地拍了拍九良的手,道:“我很快回来,明儿你再去看老秦。”

  “我知道他不会有事儿。”九良摇了摇头,道:“孟哥,他…他真就是心里难过。”

  玉溪不在,他就失了魂丢了心,什么话也听不进去,要是怪您什么,说了伤人的话,您别往心里去。

  “我还不知道他啊。”堂主无谓地笑笑,示意周九良放心,随即转身出门了。

  周九良当然知道堂主不会怪老秦,他担心的只是老秦情急之下说了伤人的话,会寒了堂主的心。

  孟哥啊,心软,眼窝子最浅了。

  他一直是很好的兄长,对七堂的弟弟们个个儿都好,有时对他说起话来放肆无礼,他也从不生气。

  有些人就是这样,不给人添乱还总替人善后,但有什么事儿都憋着自个儿想,两句话就能红了眼,心软得很。

  夜深了,真凉。

  老秦穿着单薄的里衣靠在剪窗下的墙,白月光顺着窗棂落下一束在他掌心。

  堂主进了屋,对上了守在一旁的大楠的眼神,偏了偏头示意他先回去歇着。

  大楠咬咬唇,往老秦身上看了看,最后垂眸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走了出去。

  他也会叹气了。

  堂主心里头有些憋闷;这最后的几个小孩儿都长大了,居然会叹气了。他和云磊费尽心思,横刀利刃拦下所有血影残忍,最后也没能保住他们的少年心。

  这人啊,都要长大的。

  堂主往一旁的椅榻走去,拿了上头的薄毯走到剪窗旁,蹲下身来将薄毯盖在了秦霄贤身上。

  “她呢。”

  秦霄贤的声音比往常更沉,嗓子眼儿里沉重的几乎听不清字儿。

  堂主看着,沉默不语。

  “你把她带去哪了!”他的平静又保持不住了,红着眼一把揪起了堂主的衣领,咬牙忍住近乎崩溃的情绪。

  “入土为安。”堂主一字一句,平静冷淡的就像再说晚饭吃了什么。

  她那么好的一个人,不能因为你而死不瞑目,不得安宁。

  “把她还给我。”他说。

  “把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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