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团练的宴席上。
谢彦并没有喝下那杯酒,而是顺着袖口缓缓将酒浆倒了下去。主座上的吴团练喝的烂醉,还在吆三喝六吹嘘着自己的功绩。
谢彦攥紧了酒盅,倏忽松手落在桌上,酒盅叮叮当当倒下转了几个圈,清脆的嗡嗡声引得吴团练望了过来。
这酒不对劲,在女使进门观察四周时,谢彦就察觉到她的目光并不是要将所有人的酒桌观察一遍,而是借由此观察自己。
那道目光独独在他的方向停留片刻,而后过来的换席面、倒酒的人执壶的手微颤了一下,迅速告退。
想着方才那杯不正常的酒,谢彦有种不祥的预感。酒盅落桌的叮当声引过来数道目光,他顺势扶额,一副歉疚万分、不胜酒力的样子,吴团练招招手,叫来管事。
管事躬身笑着,“魏公子,旁边准备了客房,您若身体不适,可以去那里休息。”
说着见谢彦支颐闭目,赶紧将人搀扶了过去。
吴团练望着谢彦离去的背影,嗤笑一声,对旁边人道,“我当是凉州人酒量有多大呢,不过才喝了几杯……”
喧嚣声渐渐消匿在风声之中,乌桕树的叶片随风舞动,发出哗啦啦的声响,长廊之下一片清淡如水的月华,一深一浅的脚步踏过云纱灯笼落在地上昏黄的光晕。
管事推开一扇门,扶着谢彦走进去,“魏公子且在这里稍作休息。”
谢彦半睁开眼,似乎醉的不轻,却仍旧不放心地问道,“我娘子呢?”
管事一愣,冲他笑笑,“钱娘子由团练夫人款待着呢,公子放心。”
说罢就要离开。
管事的手刚刚触到门框,就被一股力度往后一带,他瞪大了眼,还没叫喊出口,那扇门砰地一声被关了起来,一只手死死扼住他的脖子。
刚才分明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此刻一双漆黑的眼睛透着一股狠戾,锐利的目光盯着他,像是一把寒刃,生生割断了他想要呼救的喉咙。
管事被谢彦掐住脖子,钳制住手脚,涨得面色通红,仿佛涸辙之鱼,只有突出的眼球闪烁着求生的欲望。
只听得谢彦漠然地问道,“我只问一遍,你们有没有动我娘子。”
他闻过倒在袖口中的酒液,细嗅是软迷散的味道,喝下去的人会呈醉酒之状,浑身瘫软,昏昏欲睡。
吴团练没有问题,指使女使换酒下药的人一定是吴鹤。
既然吴鹤能让人给他下药,那赵濯月此刻也一定处在危险中。不久前那声巨响,让谢彦忧心不已,他疑心害怕,那声巨响与赵濯月有关。
管事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,只用转动的眼球示意谢彦松开手。
松开手的那一瞬间,像是久在旱地里奄奄一息的鱼重新被放回了水中,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,方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他浑身颤抖,心惊胆战。
“说!”
谢彦如鹰的利目恨怒地盯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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