溶溶月色尽数洒在崇仁坊这处公主府中,大门前高悬着喜幅,前厅中京城的达官贵人酒席未散,女使穿堂而过,手中捧着新的白玉酒壶。
新郎官看起来是那样一位矜正的公子,依次敬酒绕了一圈下来,面颊上也沾染了一层薄薄的醉意。
公主出降,嫁的是当朝新贵,这新贵来历也有故事,在座的宾客便也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除去同朝为官的各位高官,这位是公侯那位是伯爵,男宾这边的主桌上坐着公主的娘家宗室贵人。依照民间的规矩,新嫁娘的娘家人并不出席婚宴,公主这里便没有这样的规矩。
太子和秦王殿下分坐在两侧,为首的是宗室里一位辈分颇高的老亲王。
谢彦最后才过来这桌敬酒,太子原本低眉敛目看不出什么情绪,见他过来微微偏过头来,扫了秦王一眼,端起酒杯来。
老亲王论起来是当今圣上的叔辈,如今须发华白,阖家做着闲散宗室,远离朝堂纷争,看起来很是慈眉善目,略觑了觑眼,笑道,“太子殿下乃是道纯一母同胞的阿弟,照民间的叫法,还需称怀雅一声姐夫。”
太子顺和的笑笑,却并没有搭话,二人只饮了杯酒。
老亲王年纪大了,平日里在家有小辈管着不许他饮酒,这会儿在宴席上沾了酒,说话就有些直白。
“唔,怀雅先前从西南滇地回来,与秦王殿下乃是袍泽之谊,过命的交情,这兜兜绕绕一圈,终究是一家人,实在是缘分。”
话一出口,满桌的气氛都静了下来,秦王久在军中,身上总带了些疏狂的豪气,散漫的目光不加掩饰的落在太子身上,“皇叔说笑了,本王不过是领征罢了,战场上的事情,功劳可算不到本王头上……说起来,等谢大人节后代管了刑部,与三弟同在六部,关系自然更为近些。”
皇陵那日,赵濯月起先也劝太子去户部做事,可后来归程途中,忽又改口,说大朝会万国来朝,贸易冗繁,条律严苛,稍有不慎便落人口实。
若是太子没有这等精力,留在吏部也不错,龚效安年岁已长,撑不过多少时日便会退隐,先前封赏慰告德高望重的老臣,贯加以太子太傅等恩衔。若能等到那日,文武百官的岂不是尽入东宫门下。
太子想想是这个道理,自己本身也应付不来大朝会,早就心属吏部,便应了下来。
官职调动他虽被龚效安压制动不了多少手脚,但其中多多少少都经由他手,怎么谢彦代管刑部事情却并不知情。
秦王面上少有笑容,此刻微醺的凤眸露出刀鞘般的轻慢之意,原本也习惯了这样的针锋相对,太子却忽然品出些别的滋味来。
这人是在特地告知他,他笼络不住谢彦,东宫也没有机会。
太子心中隐隐露出愠怒来,自然,隔着几年前的那样的仇,他自始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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