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王孙,且去
临走时,窦婴思绪万千,神情说不尽的复杂。
用文人墨客笔下的话来说,便是:怅然失语,几欲言而又止,再拜而辞。
目送表叔窦婴离去之后,重新坐回摇椅上的刘荣,也同样沉默了许久。
但最终,刘荣也还是微翘起嘴角,望向表叔窦婴离去的方向,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“表叔,会想明白的。”
“就算表叔自己想不明白,也总会有人——总会有聪明人,‘帮’表叔想明白……”
“但对于要害位置,尤其是九卿、三公,乃至更高的位置,君主最看重的,其实既不是能力,也不是德行。”
——倒不是说先帝,也如祖龙嬴政那般威压海内,一统寰宇;
而是和嬴政一样,着了方术之士的道。
便见窦婴面上仍带着迟疑,快步走上前,再次搀扶起堂叔窦广国。
世人都以为,在张苍被罢相之后,章武侯窦广国之所以和丞相之位失之交臂,是因为那句老生常谈的‘恐复为吕氏’。
“侄儿,还有一处不解。”
敛了敛心神,正了正衣冠,便抬脚走进了章武侯府的大门。
最终,却只悠悠发出一声长叹……
却见上首主位,窦仙君似是结束了自己的打坐参悟,终于睁开了眼,惨笑着发出一声长叹。
直到脸上的泪水都已经被风吹干,窦广国才听闻身后,传来窦婴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——恐复为吕氏。”
“皇长子光明磊落,已然表明了自己有意为储。”
用最后的力气伸出手,由仆人搀扶着自己的半边身子,窦广国,终还是对侄子窦婴,挤出一抹近乎扭曲的强笑。
也正是这一句稀松平常的恭维之语,却让窦广国彻底失去了先帝的信重,从此再也不曾踏入司马门、再不曾出现在未央宫内……
一时间,窦广国面上笑意愈发讥讽,眼眸深处,却也更多出一抹苦涩。
——当年,先帝为北平侯张苍的接任者,找到了三个候选。
“——往日,表叔历来是以窦氏为先。”
“皇长子光明磊落,一言一行,走的都是堂堂正正的路数。”
“我窦氏,也需要留一个火种。”
“恐复为吕氏……”
“——侄儿选对了,窦氏与有荣焉,选错了,窦氏,也同样要被侄儿所牵连。”
只是当下,窦婴也顾不上为表叔的悲惨遭遇感怀唏嘘了。
窦婴只知道:当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到了哪里是,抬头便见低调古朴的侯府大门之上,是‘章武’二字。
“皇长子欲为储,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。”
——皇长子,已经悍跳野心家!
“兄长的病,越来越重了。”
二代们吃喝玩乐,斗鸡走狗,更是没几个能看的。
就这么找了好几个月,先帝满打满算,就找到三个符合要求的丞相人选。
甚至直到如今,窦广国早已无心朝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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