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他还跟人家说:“就给个妹妹买的,不买不合适,随便找了样东西,人家看不看得上的,我也不管了。”
卖货的女同志腹谤道:我们都快要把你当小偷赶出去了,你还“随便”找的呢!什么时候给人买东西过于用心竟是见不得人的?
这世界上,稀奇古怪的人都好多哟。
他揣着东西往招待所走,一路上不自觉练习了几次要如何云淡风轻地把帕子送给董万星,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,又生起气来。
我这是干什么!难道是想好了要跟她一块?
没想好,你撩拨人家做什么!
这么想着,好像一路兴致勃勃地来,那股精神头也没了,他把帕子揉了揉,胡乱塞到口袋里,眼不见心不烦!
在招待所里等到晚上了,也还是没见人回来,他又不安起来,跑到大门口跟块望夫石般张望,自己红口白牙说的是来打通商路,早忘得一干二净。
那服务员同志见他焦灼,就劝他安心:“他们出去办事情,有时候地方上远,就赶不回来了,在地方上住两个晚上的事情也是有的。”
展凌云烦闷得不行,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。什么都没有沟通,对他们的行踪没有任何概念。如果他们明天还不回来,自己又要去哪里找呢?云市这么大,谁知道他们是去哪个“地方”办的事?
他回到房间,一时间只觉得黑暗的房间里充斥着虚无,这个夜晚如此虚无,他这趟行程如此虚无,他莫名其妙的心情更是尤其的虚无。
“万星……”他不知怎么的,突然呢喃了这么一声。
他吓了一跳,疑心那声不是自己莫名其妙呻吟出来的,倒是什么路过的鬼魂在嘲笑他,发出的回声。
他突然想起一件应当被埋藏在时间长河里的事情,一件不起眼的小事。
好像也是个夏天,尤其的热,一到半下午,蝉叫得格外疯狂恼人。
他是没法子在家里睡午觉的,趁着爸妈睡着了,他就从窗户里跳出去,找纪东方去钓青蛙去。
他走的是一条小路,大院里有个小树林,走在里面还能有些阴凉,正好也能逞逞威风,多弄死几只烦死人的蝉。
走着走着,他听到了哭声,极细小,就是压抑的啜泣,怯生生的,生怕被人听到一样。
他顺着哭声过去,从背后一看那个坐在树根底下的圆圆脑袋,他就知道是谁,不由大大惊讶了。
“万星?”
那个脑袋僵了一下,咻地转过来,挂满了金豆子的脸上惊讶,又有些仓皇失措。
她急忙回过头去,藕节样的小手慌张地抹着眼泪,可越抹越多,越抹越多。她实在抹不过来,也有点想要放弃了,索性把手放下了,闭着眼睛小小声地继续哭着。
展凌云的脚步被绊住了,他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不太真实:董万星是董家的宝贝,几个哥哥把她捧在手心里的。她有强大的靠山,平日里刁蛮得不得了,动辄就掉金豆子,逼得所有人不得不妥协。
她怎么会有躲在哪里哭得小心翼翼的时候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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